析濑,女,十六岁,身高一米六,体重四十八公斤,三围分别是775880。有着一头乌黑的齐肩直发,以小于十五度斜角的趋势从左到右逐渐剪短,面部表情大多为一副无所不知惹人不爽的样子,开心的时候嘴角会上扬,但微妙到需要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生气的时候嘴角会下滑,与前者同理。不喜欢太甜或太腻的食物,似乎也不常喝饮料之类的,平常的装束是休闲上衣和休闲裤,大概不喜欢穿裙子吧。
于是我冒着被班主任叫去审问为什么要翘课跑到顶楼谈恋爱的风险,终于把话和析濑挑明白了,而她也向我表明了心意,维持了十六年之久的单身生涯,也就此被她给终结。不知道是不是对自我排斥的遗憾,我依然抱有着如果没有那段当初遇见她或是不存在那样的记忆,再或者我没有回到这里,这一切,都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说,她的心意,也就只停留在年少的无知吧。
至于在这个五一劳动节假日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析濑的房间,而且有模有样的端坐在折叠方桌前复习着功课,我想在此有必要亲自解释一下。
“学长,怎么了?”
“嗯?呃,这道题有点问题……”
析濑停下手中的功课凑到桌前读题,接着在我的课本上写了写。
“用这个公式,然后这样,这样,带入就好了。”
竟然被低年级的学妹如此轻松的指导题目,简直心理不平衡,如果她能换一种不屑的语气或者说一句不屑的话来嘲讽一下我的话,我也许还会好受一点。
“谢……谢,析濑是那种很用功的学生吗?”
面对我蹩脚的道谢,她瞟都没瞟我一眼,继续做着功课答道。
“不,我是那种不喜欢用功也特别想用功但就算用功也和没用功一样成绩好的学生。”
听上去虽然和我的情况差不多,但结果实在差太远了,上帝在分配天赋的时候一定把我的那份误分给她了,嗯,一定是这样。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还这么用功?”
“因为学长太让人担忧了。”
“你这么说……我也确实没话反驳。”
“不必放在心上,反正这些课程我早晚也要接触的。”
按道理来说看到非常努力的人我理应更加有斗志才对,但现在的我,仿佛被差距吓怕了,眼下这些难以下笔的乱七八糟的公式,嗯……别烦我。
也许是出于对学习的一种抵触,我特别想找析濑谈一谈,什么话题都好,总之只要不面对这些讨厌的题目。
“那个,析濑。”
她停下笔盯着我。
“哪道题?”
“呃,不是,那个嘛……我挺好奇你为什么能不靠老师选择自学。”
“因为我不擅长提问题。”
“嗯?”
似乎只要不是我遇到难解决的题目,她就打算一直这么边做功课边和我对话。
“偶尔会听下课,但大多数自己看课外辅导书就能理解。”
“那种书你竟然也看得进去?”
“习惯了,自然而然就能看进去,反正没有人能够一堂课百分之百的接受老师所讲的课,倒有人能够百分之百的拒绝接受老师所讲的课……”
是在说我吗?
“老师只是把僵硬的知识趣味化,就像难吃的东西要加工,在这种课外辅导书烂大街的时代里,那些难以下咽的书所包含的知识绝对要比课堂上的多得多,那些课外补习班也一样,变换着教学方法来让学生更容易接受知识,如果非要说老师讲课在内容上胜过书上的话,或许只有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的考点范围。”
不知不觉我已经习惯听她说教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现在养成习惯的我也挺可怕的。
“学长一直认为自己没有读书的潜力,其实只不过是借这个毫无根据的理由不想学习。但我是不会这么说的,因为对学长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呃,你这不是已经说出口了吗?而且完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说解释也是多余的。
课外辅导书,对我来说简直是一本把教科书复杂了好几倍的神奇读物,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它的种类层出不穷,导致我现在反倒看教科书越来越顺眼了。对于那些没勇气向老师提问的勤奋学生,或许那些翻起来吃力,看起来更吃力的课外辅导书,才是最好的解答者吧,而析濑这家伙……无疑是个特例。
“不过学长愿意来我家做功课,我真的很开心。”
她依旧认真的写作业,看不出很开心,但却能感觉到。
“哦哦,是吗?”
“嗯,因为家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所以……来了客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一般来说不太喜欢别人来我家,但如果是学长的话……”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没有她那么排斥。
这个话题实在让我没办法接下去,于是果然换回原来的话题。
“呃,那么,析濑除了辅导书外,有没有感兴趣的书呢?”
“感兴趣的书?”
“嗯,小说漫画之类的。”
本来想说时尚杂志什么的,因为女生应该都会比较关注吧,可是……完全想象不到。
她松开笔顿了顿,难得见她这么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等一下。”
“啊,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必要找出来。”
这股干劲是怎么回事?她该不会翻出什么只有男生才爱看的书吧?或者……只有某一类女生才爱看的书?难以想象……
她在靠墙的书柜里折腾了一番,终于翻出三本如字典一样厚的书籍,整齐的将它们叠在手上,通过颜色和图样大概知道是同一种系列的,接着她把三本书摊在我面前。
“青春期女生必读,《女生如何变性感》?”
“嗯。”
“《女生如何变可爱》?”
“嗯。”
“《女生如何变天然呆》?”
“嗯。”
把这种疑似黑历史的证据大大方方的显摆给我看,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嗯”,总感觉在给我下套,究竟是何居心?
“这个是……”
“最近刚买的,还没看完。”
这哪里是黑历史啊?这分明是正在进行时!
“其实吧,我觉得怎么样都挺好的。”
惊出我一身冷汗,个人喜好还是不要干涉比较好,虽然我对这种标有“某某某必读”字样明摆着骗取销售额的读物向来很反感。
“我没有问学长的意见。”
“呃,好吧。”
那就当我自作多情吧。
“那么,学长……”
当我把视线重新转移到析濑身上时,她已经翘起只能用骨感来形容的屁股,趴在桌子上,然后嘴里含着食指以想表现妩媚但结果脸上完全不是这么写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啊……哈?”
这算在挑逗吗?但不用这么搞笑吧?
接着她又并拢双腿以鸭子坐的方式摆出猫爪的手势,然后吐了吐舌头说。
“喵。”
喵你个头啊!听得我打冷颤。
如果说这是相机三连拍的话,我想接下来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尽管我已经看不下去,但强烈的好奇心让我硬撑了下去。
最后她轻敲着自己的额头,台词是……
“啊咧?”
呆倒是挺呆的,萌就算了吧。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拍手鼓励一下?嗯……还是算了,她犯傻我可不能跟着傻。
“怎么样,学长?”
“挺……不错的。”
如果表情能够再丰富一点的话……我大概不会觉得那是一只又饿又傻的病猫,果然比起猫来我更喜欢狗了。
“是吗,原来如此,学长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嗯,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不会鄙视学长的。”
这已经是**裸的鄙视了,还有这微妙的结论到底是经过怎样离奇的推断得出来的?
“你指的这种事情……是指什么?”
“学长要装傻的话我也不会把这种事情说的太露骨,总之我已经理解了。”
“不,你指的事太笼统了,也许跟我想的不一样……”
“那就当一样好了。”
难道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蒙受不白之冤了?我可以告你钓鱼执法吗?
她没有在理睬我,继续做着自己的功课,仿佛在告诉我申诉失败。换做以前,别人对我的评价从来都可以不屑一顾,但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非常在意,是因为身份不同了,所以就开始在乎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是这样的吧?
必须解释清楚才行,不然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呃,析濑,其实我对那种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的。”
尽管我还不清楚具体是哪种事情,反正是会被鄙视的事情。
“哦?是吗,那么学长知不知道,你伤害了一颗少女的心。”
说着她愣了我一眼,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女的……心?
“是……什么?”
“本来想取悦一下学长的,没想到会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学长真是的。”
呃,我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成心拿我寻开心,亏我还那么煽情的进行自我检讨。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功课的。”
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她大概知道我静不下心所以故意为难我并以此来替我解闷,真是极度恶劣的方法。
“我说你啊,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很有趣?”
“嗯,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当看到学长露出难堪的表情的时候。”
估计我现在的表情更难堪吧,这家伙真的不得不让人多提防一点。
“不过我有很认真的看那三本书,但果然人与人的交际不是多一点亲近或是多一点可爱就能完善的,毕竟这种东西,不是知识。”
也对,人一般都会被漂亮可爱的事物给吸引,但这种方式,确实不适合她。
现在的析濑,比起以往的生活方式,似乎更向往更广阔的生活,那会是个完全不一样的体验,也许会很累,也许会很狼狈,也许没那么自由,也许一切都是未知,但她想去尝试,所以才会加入网球部那个非正式的社团的吧?
不得不承认,她比我要主动很多,在我已经用尽了勇气承认我很孤单,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去改变原来的生活方式的时候,她主动提出把我拉进那个网球部。于是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部长了,她兴冲冲的带领我们六个人外加申请书去找学生会的干部,结果却被拒绝说还需要一名指导老师,然后机智的我瞬间想到那位自称是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发奋青年的班主任,结果,我却让自己下不了台。
“指导老师……嗯,可以。”
比预想的还轻松。
班主任那双半瞌睡的眼睛一睁一闭,在组建社团的报告单上签好名字,然后像在耍我似的拿到我面前又不给我。
“北之序啊,这个事情我倒不反对,但你有时间参加这种社团,总该有时间照顾好你的成绩吧。”
“嗯,我知道了。”
“回答的太果断,很让人怀疑诶。”
“呃……嗯……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捏着报告单摆了摆手。
“不够坚定,表示疑问。”
那你要我怎么样啊?
“喏,这次期末考试每门都要给我及格,不然我可是会辞掉指导老师这个工作。”
我终于要回来了签有他名字的报告单,但是……代价有点大。
面对班主任的条件我只能服从,然而这个看似毫无前途可言的社团的命运,也因此压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压力……好大。
我停下笔眯了眯眼,不知不觉已经做了好几页题目了,简直不敢想象,原来我也潜在着这种可怕的能力,但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好累。
“做完了吗?”
“嗯。”
析濑拿走我的作业本,然后翻出参考答案来对照。
突然间就闲下来了,肌肉酸麻的手有点适应不来,我撑着地板仰头望向天花板,想找些能打发时间的话题。
“析濑,你说部长为什么那么想让网球部成为正式的社团呢?非正式的话,大家也能在一起玩吧?”
“可能是比较有趣吧。”
你以为她是你么?
不知不觉,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了……
认识了几个朋友,加入了社团,能这么规规矩矩的做功课,还有就是,交了个女朋友,乍一看有些事情挺不起眼的,但却很意外,又不至于那么惊奇,大概是亲身经历过,就不会有那种听旁人道来的新鲜感了,还有有些事情也确实……只能用离奇来形容吧?
我,是喜欢析濑的,嗯,只能是这样的,不然我也不会趁现在偷瞄她,虽然,没有什么看点。
“嗯,除了字难看一点外没有太大问题。”
非要给我吹毛求疵吗?
“已经呆很久了,今天就到这吧。”
“学长在这吃晚饭吧。”
“不必麻烦了,我还要给小白喂食呢。”
我刚想收拾书包却被她勒令道。
“是吗?原来我在学长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一条狗。”
“这个没法比的吧?”
“是吗?原来我连跟狗比的资格都没有。”
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说着自损的话,你也不腰疼么?
“那……随便吧。”
“哦?很不情愿吗?”
我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她既不是妩媚型也不是可爱型更不是天然呆型,而是闷骚!绝对是闷骚!我敢赌这个月零食费来保证!
“不,我挺期待的……”
“嗯,那就好好期待我的手艺吧。”
“析濑,你还会做饭?”
她拿出手机拨了串号码,一边等待接听一边回答:“叫外卖的手艺。”
没一会儿功夫,她已经娴熟的把外卖招呼好了,听他们交流的情况,析濑明显是常客。
“我只是认为学长每天吃甜食太不注重饮食健康了,所以偶尔换换口味不是挺好的吗?”
那你每天都叫外卖跟我有什么区别?
“伯母和伯父每天都很晚回家吗?”
“不知道,或许一个月之后,或许待会和送外卖的一起回来,别用这种可怜的眼光看着我,其实我挺喜欢这种放养的生活的。”
喜欢的话你就赶紧给我笑一个啊,呵呵,笑不出来吧?
我们把摆满功课的小方桌收拾干净后,没过多久外卖小哥就热情洋溢的把晚饭送了过来,于是我和析濑就这样面对面安安静静的开始解决晚饭,果然还是一个人比较习惯,果然还是甜食最合胃口,果然……好尴尬。
“学长,我的手艺怎么样?”
为什么能理所当然的把这一餐的功劳归咎自己?
“啊……”
她捏起一小片菜示意要我张嘴,逼的我冷汗直冒。
男女朋友间这种行为应该是正常的吧?反正也没有人看到……
于是,我就迎合着:“啊……”
“嘁……”
她打了个非常做作的喷嚏,然后镇定自若的把菜送入自己嘴里。
“嗯?学长你在期待什么?”
原本以“啊”声张开口的我已经目瞪口呆的合不上嘴了,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会被她玩坏掉的。
“呃,挺好吃的……”
“学长,你在吃空气吗?”
手已经不听使唤了,照这个频率发展下去,碗里被我吃成真空也不觉得奇怪。
从来没想过吃一餐饭竟然这么费时间费体力,也许是因为我太过神经大条了吧?但这个罪魁祸首又是谁呢?
我伸直了双手趴倒在桌子上,本想安逸的休息下,但突然想起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为上策比较好。
“那个,析濑,我先回去了……”
“这个。”
析濑在房间门口堵住了背好书包打算开溜的我,这回又是什么?我告诉你除了一起洗澡外其他我可不奉陪,当然这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这是什么?”
她把一袋看起来像包裹住食物的东西扔给我,凭着触感,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剩了点火腿肠,可以当夜宵吃。”
“诶?这个倒不必,我已经挺不好意思的。”
“学长,我是说给小白吃。”
我也觉得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呃,那我替小白谢谢你了。”
“嗯,那叫两声听听。”
汪汪,你以为我会叫吗?
“不如下次让它亲自给你道谢吧。”
“不用了,反正是上个月妈妈做饭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
同为女孩子的你们难道就不能互相体谅一下吗?
“嗯,好的,火腿肠这种东西应该没那么容易坏掉的,那我走了……”
这回真走了。
就这样,我把作为战利品的半截火腿肠放进书包,踏上单车结束了一下午在析濑家的艰苦奋战,虽然存在大量烧死脑细胞的题海,但我的脑细胞再生功能还是很旺盛的,主要让我心身疲惫的是析濑防不胜防的调侃,国防部都防不住啊!比陪小白玩还要累个好几倍,那家伙估计是一个人呆太久,也不会自己找事情消遣,然后看我好欺负索性就逗我玩,真是恶趣味十足又闷骚的家伙。
月光和路灯交织在我行驶的道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这种感觉挺惬意的,果然一个人的时候会轻松很多。
前方拐过弯,就是上北山的坡道,因为那里没有设置路灯,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多亏那点月光我才看清迎面撞来一个人,应该说是我速度太快撞上去的。
“喂,没事吧!”
我拉住刹车的声音急促又刺耳,还好没有撞击到什么的阻碍,但我已经沿着斜坡摔倒在地上,出于自己的失误而导致的这个事故,我还是抢先问那个人。
疼……不是一般的疼,这个时候应该先关心下车子吧?人可以自愈,但车子坏了可是要花钱修的。
“呼,好像没什么事。”
依照顺序,下一个关心的就是那个险些被我撞到的人了。
当我抬起头时,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笔直的站在坡道的护栏上,随着月亮从云里慢慢冒出来,一名双马尾的金发少女映入眼帘,是个美少女,身穿的服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应该说是由现代服饰加以一些粗糙的手工活强行带些奇幻色彩?总之是把正常人该穿的衣服修改成不正常了,目测年纪应该比我小,而且很眼熟,非常眼熟,在哪里见过吗?
在月光的照射下,数不清的散发着光亮的微粒飘散而来,这个现象我见过,那是在学校楼梯里的尘埃发出的光,很梦幻。
但那只是一霎那间的想法,很快我就意识到,那也是尘埃,人体头部表皮产生的头皮屑而已,这家伙是多久没洗头了?
“那个……没事吧?”
“嘿嘿嘿,人类的兵器怎么可能伤害的了吾?”
脑袋撞坏了?我没撞到她啊,吓傻了?
那名少女相当灵活的在护栏上原地转了个圈,摆了个亮瞎了我眼睛的造型,就像芭蕾舞跳到最后的完美收场,只不过是金鸡独立外加张牙舞爪,刚想不由自主的向她投向敬佩的目光,但很不幸她的平衡性太差,脚抖了半天终于掉了下来。
“嘿嘿嘿,果然地球的引力是吾最强大的敌人!”
其实牛顿才是你最强大的敌人。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少女装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艰难的从地上摸爬滚打最后十分励志的站了起来,没想到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引力竟然会成为我们站起来的阻力。
“嘿嘿嘿,吾早就看穿了汝的问题。”
这种翻白眼的态度和不可一世的语气,不会错的。
“那你快告诉我吧。”
“汝不觉得不亲自问很没礼貌吗?”
该反省有没有礼貌的人是你。
“嗯……你是不是读初中二年级?”
“嘿嘿嘿,看来汝也不是普通人,没错,那就是吾身为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魔女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好了,问题解决了,这个中二病患者和我没任何关系,回家找小白玩去。
“嗯……等等,你刚说的那个名字?”
好耳熟,是不是从哪里乱入过来的?
“嘿嘿嘿,汝果然不是普通人,原来吾的名字已经流传这么广了。”
你借鉴一个本来就流传很广的人名然后自说自话,有经过本人同意么?
“不过嘛,那是吾的假名,因为吾的真实身份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居然自己主动承认了!
“这么说,你应该有很多个假名吧?”
“那是当然的,毕竟吾是最强魔女,必须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这逻辑的漏洞简直跟马蜂窝一样。
“凡人,汝想知道我的真名吗?”
不,不想。
“但说无妨……”
突然觉得交谈下去会发生有趣的事情,我是不是被析濑传染了?
紧接着,她又转了几圈,我不知道那能不能称作舞蹈,总之还是有一定观赏价值的,经过一连串繁琐的气氛烘托,她终于摆好架势准备报出自己的真名了,我居然莫名的期待起来。
“听好了,吾的就是……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拉姆达戴露塔·贝阿朵莉切·卡丝缇莉奥妮·潘多拉·赫墨拉·波莉姆妮娅·索莱格斯·洛温尔·狄尔希奈。”
我再一次的震惊了,虽然有心理准备她绝对不会报真名,但是……还是很吃惊。
“我觉得没必要隐藏真名,因为这种名字不可能有人记得住……”
“嘿嘿嘿,汝太低估地球人了。”
是你太高估地球人了。
她想了想,似乎忘记了什么,明明很慌张但却故装镇定的说:“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应该先报出自己的名字吧!”
“你的台词是不是搞错顺序了?”
“别动歪脑筋,即使汝不说吾也是知道的。”
我的思想很纯洁,而且你既然知道就别问我啊。
“但出于对身为最强魔女的吾,汝应该懂些礼貌吧?”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对“礼貌”一词的理解是别人必须回答你已经知道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产生的贪玩心理,以导致我觉得如果不现场编出一个和她名字的份量差不多的名字,我就会很没面子。
“嗯……我是……”
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指定取西经特派使者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的羞耻心绝对不允许我这么做。
名字要洋气的话就必须取国外的,越离奇越好。
“德古拉……布鲁赫·冈格罗·迈卡维·诺菲勒……托瑞多……爱德华……德拉库拉·阿鲁卡尔德·库拉德布莱曼……维卡多·伊米歇诺特·艾缇曼。”
我的天啊……这个能算作人名吗?户口登记处肯定不会盖章的。
“嗯嗯,听起来不像是地球人的名字嘛。”
也不像外星人的名字啊。
“那就这样啦,咱们后会有期。”
接着她装出一副冷酷高艳的姿态甩着双马尾下坡去,然后,肚子咕咕叫。
出于对小白的心疼,不想让它品尝有可能变质的食物,于是我掏出那半截火腿肠递给她。
她愣了愣,不出我所料又摆出错的不是我是世界的态度接到手里。
“哼,真是没办法,人类的身体太没用了。”
你可知道你这句话得罪了六十亿个地球人吗?
“我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身为最强魔女的你一个人在晚上很容易被盯上的。”
为什么我能如此顺口的说出这么自相矛盾的话?
“嗯,有道理,那姑且就由汝来担当吾的侍者,**谢最强魔女对汝的恩赐吧。”
嗯,谢主隆恩了。
我本着希望能听到她父母对我千恩万谢的想法载着她回去,顺便担心她被某个言行怪异的人物骗走,因为她这么容易就上了我的车,真不知道是她傻还是对自己身为最强魔女的力量太过自信。
“吾忠实的侍者,德古拉·布鲁赫·冈格罗·迈卡维·诺菲勒·托瑞多·爱德华·德拉库拉·阿鲁卡尔德·库拉德布莱曼·维卡多·伊米歇诺特·艾缇曼,告诉吾汝在那座北山做什么?”
如果她不提“我忠实的侍者”,我还以为她又从哪编出一段稀奇古怪的名字,我想问这个地球上还存在谁和她一样无聊到把我随口编出的名字一个音节都不差的记住而且像顺口溜一样说出来。
“不做什么啊。”
“吾忠实的侍者,汝知不知道那座北山上住着我们的敌人,当然这个是机密。”
完全听不出这是机密,而且什么时候我和你同一战线了?
“那……”
这回真是我记不住名字,是真的!是真的!
“呃……你在那干嘛?”
“既然作为吾的侍者,就应该懂些礼数。”
“最……强魔女?”
我故意把“最”字拖长音来衬托她的强大。
“笨蛋,那样不就暴露吾的身份吗?嗯……姑且称吾为主人就可以了。”
霎那间,我发觉剧情路线变了,估计这家伙是按照动漫或小说的一贯套路出牌,这里可是现实,如果称她为“最强魔女”的话,只会觉得犯中二的人是她,但换做“主人”,我还没听小白亲口这样称呼过我。
“前面怎么走?”
“等吾感知一下。”
我真想代表六十亿个地球人消灭你。
依凭着自称是最强魔女的感知,我像只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四处乱串,最后在一个四面都是居民楼的十字路口被她喊停。
“就在这里?”
她跳下车,装模作样的甩了甩双马尾接着转一圈表示自己闪亮登场,她的羞耻心难道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水冲走了吗?
“吾忠实的侍者,以后别再独自一人靠近那座北山,很危险的。”
那我岂不每天都生活在危险之中?最强魔女!快救救我吧!
“那座山……怎么了?”
“那座山上有一座神庙,那座神庙供奉的是本地的神明,以往都会在这里举办很隆重的庙会,可是在吾很小的时候每年祭拜的人就逐渐变少……”
这句话……好重的即视感。
“在吾还没有成为最强魔女时,那个神明才是世界最强的存在……”
呃,你的世界观真小。
“就在吾觉醒了魔女力量的时刻,那家伙居然消失了,汝认为吾会接受这个不战而来的‘最强魔女’的称号吗?”
你不是已经很开心的接受了吗?
“世人会怎么看待吾这个徒有虚名的最强魔女?”
不不不,其实人类的想法很单纯,真的。
“不过吾已经感知到了,那家伙回来了,所以,千万别靠近那座山。”
不知道会不会是我多虑了,总感觉她所指的“那家伙”就是指我,然后特别阴沉着脸叮嘱我别靠近那座山,那么我今晚睡哪?
“那我回去了,你小心一点。”
“嘿嘿嘿,该小心的人是汝,咱们后会有期。”
接着她背对着向我招手,然后悄无声息的远去,虽然说她蹩脚的演技比不上奥斯卡,但也算是尽职尽责的。
中二病……现在看来是傻到冒泡的角色扮演游戏,而且人数已经多到足以侵占整个地球,有的为毁灭地球而战,有的为守卫地球而战,地球啊地球,你何德何能?想当初儿时,自己也玩的不亦乐乎,致我逝去的童年,算了,回家找小白玩去。
第二天,仍然以守护社团命运为目标的我继续在析濑家里艰苦奋战着。我现在发奋图强的程度已经达到的饱和状态,以至于我理当如此的认为该给自己放松一下,但现在我可没一个人的时候那么自由。
我故意放慢了做题的速度,时不时察看一下析濑脸上微妙的变化,外表冷静且沉默,不轻易表达和外露个人喜怒哀乐和情感变化,实际富有思想和内涵,在特定的场合或环境中,往往会表现的出人意料,这种表现有一定Show的成分,但是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个人真实的内心活动。嗯嗯,和网上的资料一模一样,典型的闷骚代表。
“嗯……析濑,你累不累?”
“不累。”
毫不留情斩断了我苦思冥想琢磨出来的话题。
“我觉得两个人蒙头做功课气氛太闷了,劳逸结合嘛,再说离期末测试还有一个月,而且……不是说揠苗助长适得其反,欲速则不达,还有急功近利旱天淘井,一天也吃不成胖子。”
突然引用这么多名言和歇后语,这下子没辙了吧。
“说了不累。”
呃,词穷了。
真是伤脑筋,她既然不觉得闷那肯定因为她从来没真正享受过生活,我单手撑着脑袋想了想,说:“析濑,嗯……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有趣的事情?”
似乎引起她兴趣了,她停下笔默默注视着我。
“嗯,有趣的事情……有趣……诶?啊,不是那个……不是指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别看她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还有那满是无辜的眼神,看过推理剧的都知道以上皆为凶手的特征。
“我是说,棋牌游戏什么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嗯,可以哟。”
呼,我成功的避免了一次特大冤案。
很快,析濑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盒尘封已久的木箱,若不是因为厚度不够,乍一看我还以为是骨灰盒,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上面刻着“中国象棋”四个大字。这棋盘的大小足够小白在上面打个滚,所以只能放在地板上使用,估计现在市场上也很难买到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棋盘了。
“析濑,你小时候有犯过中二病吗?”
“没,小时候不怎么喜欢看漫画。”
原来如此,童年里不是漫画就一定是补习班,如果两者皆不是,那就当我没说过。
“学长问这个干嘛?”
“光是下棋挺无聊的,所以随口找了个话题。”
她盘坐在棋盘前一边思考一边反问我。
“学长呢?”
“嗯……多少有点吧,一般都只存在于空想,因为我对自己的外在形象还是挺在意的。”
“学长不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怎么说呢?应该是在意自己对自己的看法,做自己认为没有错的事,而不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嗯,我明白了,那应该不算中二病。”
她好像有些想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歪着头问她:“怎么说?”
“中二病患者往往是被人们幻想出来的世界所牵引,因为心智不成熟所以过分的给与寄托,就比如现实中工作压力大的人会去找各种娱乐方式释放压力,存有怨念的人会控制不了情绪借破坏物品来发泄,而心智薄弱的人会认为现实的世界和幻想的世界相比显得太无趣了,这种毫无意义的逃避不正是小孩子经常做的事吗?因为他们总会认为自己是对的,错的是世界。”
“小孩子嘛……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没有多少,心智这种东西总会慢慢成熟的,尽管和时间关系不大。而且,我觉得中二病的概念还要看应该怎么理解。”
“学长怎么理解的呢?”
我凝视着棋局答道:“如果把中二病单纯的看作是角色扮演,那我们每个人无时无刻都在犯中二,因为我们一直都是扮演者,或者说都忘了原本的样貌,小孩子犯中二,只是在于他们拙劣的演技和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有另类的言行,比起心智成熟的人们,他们的角色更容易被拆穿而已。”
“学长。”
她突然跪趴在棋盘上,把脸凑得很近,以至于我不敢正常的呼吸。
“什……么?”
“学长喜欢小孩子吗?”
“这个,不太喜欢,看到后会想起童年阴影。”
“这样啊,学长不喜欢小孩子,原来学长不喜欢小孩子,我明白了,学长不喜欢小孩子啊……”
我?又说错什么吗?
“那个,也不是不喜欢,太缠人太爱闹的会很心烦。”
“哦,那就是喜欢女孩子。”
别给我乱下结论啊。
现在的情况不是她误会了什么,就是我误会了什么。
“我说析濑,现在考虑这种事情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好像跳过了很多程序诶。”
“什么?”
她茫然的望向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黑色小册子和一支笔。
“没没没……没什么。”
“哦。”
说完,一边记录一边喃喃自语道:“学长喜欢小萝莉……”
噗。
“你在记什么!”
“唔……没什么。”
她吐的这口气真的是意味深长,字典上绝对翻译不出那个拟声字的真正含义。
诶?手机在震动,部长来短信了。
“学长也收到了吗?”
“嗯,好像是说明天作为社团正式成立以来第一次全体召集。”
她在编辑这条短信时迸发的热情已经通过群发的方式深深的感染到我,呃,好热,夏天要来了吗?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我终于成功的退散了析濑扬言“不累”的斗志,陪我下了一下午的中国象棋,果然比起单机有意思多了。
心情愉悦的我骑着单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嗯……那么这个难道也是传说中的转角遇到爱吗?
那个自称是最强魔女的中二病少女似乎在那个坡道上等我很久,不,明明已经有了析濑却还抱有这种想法的我实在是太自恋了,我想她应该是来找“那家伙”的。
“嘿嘿嘿,吾忠实的侍者,吾说过咱们后会有期吧。”
“呃,嗯嗯。”
你爸妈如果知道你是最强魔女还特意放你出来,不是报复社会就是和你一样中二,如果换做是我爸妈,早就把你扔进问题儿童收容所了。
“回答吾,汝在这里干嘛,德古拉·布鲁赫·冈格罗·迈卡维·诺菲勒·托瑞多·爱德华·德拉库拉·阿鲁卡尔德·库拉德布莱曼·维卡多·伊米歇诺特·艾缇曼。”
别喊这名字,我怕!
“不必称呼全名,以后叫我最后那三个字就可以了,那个……我来这里干嘛?对了,我来这里干嘛?啊,我的记忆好像被人篡改了……”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就是住在神庙里的“那家伙”,我也无法保证她知道后会做出什么让我大跌眼镜的麻烦事,于是我灵机一动觉醒了封印已久的中二力量,我的羞耻心暂时先原谅我吧。
最强魔女略微有些吃惊的望着正自导自演的我,然后淡定下来,说:“原来如此,欺骗吾忠实的侍者,然后以此要挟吾,嘿嘿嘿,以为这就能阻碍吾吗?”
为什么她更起劲了?
“啊,主……人,我们不如先回去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几天跟着析濑的学习成果见效了,即使对象是中二少女,听不懂我的至理名言但至少能感觉到很有道理吧?
她怅然的回首望了望坡上,说:“竟然对吾可怜的侍者下毒手,可恶的家伙。”
修饰词变了?我竟然三生有幸被最强魔女可怜。
她无奈又带点彷徨的闭了会儿眼,然后甩着双马尾转过身冷冰冰的回答。
“好吧,就此作罢。”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于是她左蹦蹦右跳跳的转到我后车座,不失优雅但很花时间,就好像这是她每次有大动作前非要经过的一道程序。
载她回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倒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那个……最强魔女的名字能不能也简化成最后几个字?”
“不行,名字是最强魔女的尊严和力量,少了任何一小段都会影响到吾本身。”
好郑重其事的发言,让我无言以对。
“为什么对那家伙那么执着,他住在那里也算是隐居了,并没有妨碍到你吧?”
“区区凡人怎么能懂最强的含义。”
我费尽周折编了那么离奇的假名结果在你眼里还是区区凡人……
这就有点奇怪了,作为中二病患者,没有同伴只是一味的独自妄想肯定很没意思的,就像小时候的我犯中二却得不到回应,很快就能意识到整个世界只有我在傻乎乎的妄想。而愿意和中二病患者玩到一块去的人不是像我一样逗她玩就是和她一样犯中二,道理就如同和白痴玩到一块的人不是把他当白痴就是和他一样是白痴。
“问你,魔女也有同伴的吧?”
好像问到重点,她瘪了瘪嘴,回答:“有倒是有,嗯……艾缇曼呢?”
“嗯,明天就要和他们一起去玩。”
“嘿嘿嘿,是吗,人类果然太肤浅了。”
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同伴……原网球部三人组,霂玖,还有析濑,嗯,没有错,就是同伴。
“你呢?难得的五一节假日,不打算和同伴出去玩吗?呃,去战斗?”
魔女间的娱乐应该就是战斗吧?
“她们都牺牲了。”
“啊。”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顿了顿,以慰问的口吻说:“抱歉……”
她轻轻的摇晃着脑袋。
“没事的,只要吾打败了那家伙,她们就能从抱枕形态的封印中苏醒回来。”
诶……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竟然大意了,我竟然被她拙劣的演技骗到了,原来这就是最强魔女,因为最强所以只能存在她一个,我终于明白最强的含义了,作为人类的我果然很肤浅。
因为昨天来过一次,所以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我停下车回头问:“是这里吧?”
她轻快的跳下车,然后又进行了一道非做不可的程序,她这一天到底转了多少圈?该不会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停的自转吗?呃……稍微脑补了下,感觉画面还是挺好笑的。
“就此别过了,艾缇曼。”
“呃,嗯嗯。”
多么中二的架势,望着她渐行渐远并散发着“最强”气息的背影,我不禁感叹,说不定这真的是一个二次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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